「企業升值」？！
基於本人對領導層問責性及繼任規劃持不同看法，本人將於2024年6月3日辭任董事會。
我們每週審視投資範圍內的企業董事會及管理層變動，並發現大部分人都是以「私人理由」解釋離職原因。正因如此，當Nisa Godrej辭任印度某間行李箱生產商的董事時，她竟然坦白承認與董事會意見不合，令我們感到相當驚訝。不過，如果我們細讀Nisa在Godrej Consumer年報中的函件，便會發現她可能是印度市場中透明度最高的企業領袖之一，大家都對她抱持極高期望。
除她以外，大多數企業的獨立董事通常會對他們的離職原因含糊其辭，以致少數股東無法知道真正的問題所在。作為印度股票市場的監管機構，印度證券交易委員會銳意改變現況，例如要求企業更詳細地披露辭任的主要人員，並公開他們的辭職信。未來，如果企業董事以「私人理由」辭任，他們繼續擔任其他企業董事的能力將會受到質疑，甚至可能被禁止在最少一年內加入新的董事會，以產生阻嚇作用。
儘管如此，對於大部分企業來說，高層辭任仍會是司空見慣的平常事。然而，上市公司的股東偶爾也能從中窺看到董事會管治中的政治操作。這項因素往往能夠反映企業文化，本身亦是企業長期表現的關鍵。就我們所知，印度的披露水平領先其他新興市場。
事實上，企業披露是我們經常討論的主題。印度市場並非毫無缺點，惟整體來說，考慮到該國的經濟發展階段，當地金融體系對個人利益的保障領先其他地區，包括股市投資者、存戶、借款人及投保人。以印度儲備銀行（即印度的央行兼監管機構）為例，最近該行開始打擊小額無抵押貸款。1 一般來說，其他新興市場推出該類措施時，其金融體系內的不良貸款已經迅速上升，並令銀行體系陷入困境。反觀在印度，這個情況未有出現。目前，印度的不良貸款比率正處於數十年來的低位，但監管機構已經搶先發現了違規行為。假如不將這些行為於萌芽階段時消滅，可能會對金融體系及個別借款人構成負面影響。
同樣地，近日印度保險監管及發展局發出了指示，假如在保單指定的最短投資期屆滿前，客戶希望終止保單，則人壽保險公司須向他們支付合理的款項。2 在現時的政策下，如果保單持有人不再支付保費，他們將無法或只能取回極少款項，而大部分印度人壽保險商及眾多全球同業因而得以賺取巨額利潤。保險行業充斥著只顧牟利的經紀及保險公司，以致惡名昭彰。消費者的權益卻遭到忽視，因此印度的監管機構有意將焦點放在消費者上。雖然我們尚未全面瞭解細節情況，不過當局的新法規似乎是出於善意，我們在其他司法管轄區也極少看到有關措施。
不論是在隨售權、董事會獨立性、股份質押，甚至是環境、社會及管治數據的披露及規定方面，印度都持續為我們帶來驚喜。此外，我們亦樂見股東受惠於企業提供的各種保障措施。例如，早前雀巢印度（Nestle India）的母公司提出將專利費由4.5%增加至5.25%，而該項議案需由少數股東表決，結果他們的反對票數佔57%，直接影響了公司的未來純利表現。3 近期的另一個例子，涉及到監管機構採取的措施。在Linde與Praxair合併全球業務後，Linde India提出嚴重限制自身經營範圍，但有利Praxair India的方案，並遭到少數股東否決。在投資者投訴Linde India實質罔顧少數股東的投票結果後，印度證券交易委員會委派獨立估值師，負責釐定Linde India及Praxair India的關聯方交易是否適當，以確保少數權益獲得保障。4
我們經常看到投資者對韓國的「企業升值」計劃或日本的類似措施感到興奮，或猜測中國的監管機構會推出哪些措施支持當地股市。另一方面，我們不時被問到有關印度優質企業估值的問題。該類企業由出色的人才領導，他們重視已動用資本回報率及良好的企業管治，而且負責規管企業的監管機構對所有持份者的保障日益完善。撇除短期估值因素，我們認為將印度及區內其他較大的市場混為一談，再分出兩者的高低並非合理之舉，更會令人啼笑皆非。當然，我們也不會忽視實際情況。印度的市值佔國內生產總值比率為150%5，處於十年來的高位，該項指標反映了整體估值。我們亦留意到不少印度中小型市值企業的估值高得離奇，特別是個別行業的公司。 不過，我們一如以往地抱持審慎態度。我們有信心能夠在艱難時期保障客戶的資金，而且取得長期穩定增長。
總括而言，在投資印度市場時，我們需要作出抉擇，而答案將取決於我們對下列問題的看法：一眾持份者獲得的保障是否值得我們支付溢價？企業對資本的重視增加，是否值得我們支付溢價？企業能夠自行掌握長遠命運，是否值得我們支付溢價？印度擁有年輕、教育水平良好及要求較高的人口，而且城市化進程迅速，是否值得我們支付溢價？當地市場持續奉行民主制度，是否值得我們支付溢價？這些問題都需要投資者自己判斷。
資料來源：企業數據來自公司的年度報告或其他投資者報告。財務指標及估值來自FactSet及彭博。截至2024年7月11日或另行註明。
3 Glass Lewis代理投票顧問
5 世界銀行資料庫：GDP（現價美元）－印度，2023 年以及BSE Ltd，截至 2024 年 7 月 11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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